【圈地自萌】青空之家（37）
★第三十七章
1.
梅林，英国著名的传奇人物，英格兰及威尔士神话中的传奇魔法师，他法力强大且充满智慧，能够预知未来。
但是戴着梅林面具的人可并非如此，尤其他喊出“我是霹雳无敌罐头刀天下一绝”并“盛情”邀请修罗决斗的时候。
“好啊，”修罗在堂吉诃德的面具下勾起嘴角，露出一个仿佛看穿一切的表情，“决斗内容是？”
“谁输了谁就是歌剧院的幽灵！不过内容嘛——需得你身边这位美丽的小姐回避一下才能讲。”对方神秘兮兮地说道。
“这个嘛……也好，否则都没人向餐厅那边交代一下。”修罗想了想说，“衣玖，马吉里特的活动暂时拜托你和迪斯阿布他们了，我去去就回！”
“没问题，包在我们身上。”衣玖比了一个OK的手势，“不过你确定堂吉诃德可以战胜梅林吗？”
“输赢不重要，只求他别跟我来个101局51胜制就好。”
……
“所以到底是什么内容？”衣玖离开后修罗问“梅林”。
“超简单，看谁能一边自己哭一边把对方逗笑，用各种手段都行！”
“哦，不，这太荒唐了，我一个都做不到！”修罗扶额，“没遇到悲伤的事怎么能哭得出来嘛，而且我还是朋友们封的‘冷幽默达人’，也不大可能逗笑你……”
“万圣节不就是要荒唐吗！”“梅林”的语气明显开始跃跃欲试。
通常的套路应该是自己看特别悲伤的电影，然后给对方看《憨豆先生》？但对方也会这么想所以一定不肯看《憨豆先生》。那该怎么办呢？实在是令人伤脑筋的难题啊！不如这样：先一起随着人群狂欢一会儿，再邀请他去马吉里特，不特意去想如何完成任务，在这过程中寻找机会。而且这样不但不会耽误餐厅的活动，还能继续“决斗”。
以上为修罗心理活动。
但很快他的如意算盘就被否了，当修罗带着“梅林”离开狂欢队伍向马吉里特转战的时候，“梅林”敏锐地看穿了他的阴谋。
“想带我到你的‘主场’吗？这可有违公平竞赛原则哦！在决出胜负或者太阳升起之前，我们谁也不能回去的。”
真是，不好糊弄啊！
对了！修罗突然计上心来——把任务分解来看：逗笑对方和弄哭自己——逗笑对方相对而言不算难于上青天，问题在于弄哭自己，唔，只要让眼睛疲劳，多少会有刺激泪腺分泌的效果，反正对方又不知道是假哭，似乎这样也是OK的？
所以首先得找一个光线刺眼的地方。
2.
商业街中心的广场今晚灯火辉煌，其中有几处用的是高瓦数的大灯，修罗盯着大灯看了一会，觉得确实非常刺眼，若不是任务在身，真是让人不得不尽快移开视线。他满意地点点头，开始琢磨怎么发挥自己的幽默细菌，哦不，细胞。
修罗尝试着给对方讲些有趣的段子，或者故意跳滑稽的舞蹈，但不知是笑话太冷，还是对方笑点太高，好像完全没有作用。而对方似乎也不采取行动，根本是一副静观其变的样子。
就这样周旋了好长时间，修罗看了看手机，已经过了午夜——一旦充实起来时间总是过得飞快——跑路这么久，自己准要遭到在马吉里特帮忙的朋友们的一致吐槽了，然而对方肯定不会让自己回去的……算了，充满怪诞事情的万圣节才是真正的万圣节嘛！只是这谁也赢不了谁的局面继续下去，估计要到第二天早晨才能脱身了……
“堂吉，你听没听说过一件事？”
“什么事？”
“关于你表弟个子矮的传闻。”“梅林”故意拖长音量说。
“啊？”修罗有点意外地睁大眼睛，但还是决定饶有兴致地听下去，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因为——”“梅林”故意贴近修罗的脸，阴森森地说，然后又马上提高音量，突然袭击般地大声叫到，“被大提琴压的！”
“哈哈哈哈原来如此吗？”修罗没意识到已经被套路了，想起一些往事不由得捧腹大笑。
“……”对方却笑不起来，低下头沉默了半分钟，才缓缓开口，声音与刚才比有一些不同，好像在压抑着什么一样，“我赢了，堂吉诃德先生。”
“诶？”修罗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，也意识到对方音调的变化，“你在哭吗欧内斯特？对不起，我不是笑你的身高，只是想到小时候的事觉得很开心，我……”
“没事，我们什么交情，你哪用这么小心翼翼。”说话间“梅林”已经摘下面具，露出与萨柏几乎一模一样的脸——正是他自己刚才提到那个“个子矮的表弟”，萨柏的孪生弟弟，也是修罗最好的朋友欧内斯特，此时那双碧绿的眼睛里蓄着泪水，表情却如释重负一般，“而且我该谢谢你，要不是你在雅典，我也不会度过这么开心的万圣节。不过这次‘决斗’是我赢了，我要送你一个歌剧院幽灵面具。”
“好，我就扮演一次幽灵吧！”修罗微笑着拍拍表弟的肩膀，“不过你为什么会来这里，而且好像有心事的样子？”
“说来话长，如果你愿意听，我详细告诉你。”欧内斯特轻轻叹了一口气。
“那我们去咖啡厅吧！”修罗提议，“今晚好多店都通宵营业。”若是平时，他一定会邀请对方去自己的餐厅，但现在绝对不行。
3.
回到马吉里特时，已经快到凌晨四点，餐厅里没有客人，衣玖在沙发上睡着了。
修罗脱下外套给她盖上，然后又觉得似乎不太暖和，便到休息室去拿被子。
里边的沙加倚靠着竹制摇椅睡得很浅，听见开门声就醒了，拧亮柔光灯看了一眼门口，好笑地吐槽：
“你不会真的消失了一夜吧！”
“啊？”修罗没想到屋里有人，吓了一跳，但借着光线看到维欧琳睡在床上，马上自觉放低了声音，“是沙加啊……哎，遇到坚持要和我比试的人也没办法……”
“听这语气怎么这么无奈，难道输了？”沙加问。
“唔。确实。”
“对方很厉害？”
“这个……有待商榷，”修罗也不知该怎么解释他和欧内斯特之间进行的诡异的“决斗”，只好打着马虎眼，“你继续睡吧，我去前厅看一会。”
“不是还有一个休息室么，决斗了一夜不累？”沙加伸了个懒腰。
“啊，这个……”另一个休息室萨柏占着这种话怎么可能说出口，“既然是狂欢的节日，而且之前晾了你们那么久，接下来总得敬业到底对吧！”
修罗现在确实也不困，怕继续闲谈吵醒维欧琳，拿好了备用被子便退出来。
这时餐厅早已没有客人，修罗坐在与衣玖所在沙发间隔一个过道的椅子上，借着台灯的光找出一本书阅读。
但经历了一晚上的匪夷所思之后，大脑还没从活跃的气氛中安静下来，阅读的状态明显不比平时。修罗也不强求自己读进去多少，就顺其自然地看一会，偶尔从书页中抬起头，目光落在衣玖熟睡的脸庞上，嘴角不由得弯起一丝笑容。
仿佛时间静止，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淡然而美好，就像万圣节所经历的种种都只是梦中光景，并不曾发生。
“谢谢你。”修罗对着睡着了的人儿轻声说。
4.
同样度过不平静夜晚的，还有杰姆-索帕利斯。
燃放礼花的时候，她在商业小区的广场上见到了四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，这样的脸她在马吉里特见过，在S.F.大学的新生演出上见过，在校园里见过，在圣托里尼岛的海滨也见过……然而此时，她已经完全无法确认，之前见的到底是哪一个或哪几个。
想上前加入他们好一探究竟，却又觉得过于突兀，只好远观。
后来他们戴上了面具，杰姆也不再“跟踪”，而是加入另一伙狂欢队伍。但他们几乎可以称作复制粘贴的容颜却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，并且一点一点，与她多年来一直做的梦中出现的那个人重合。
记得梦中，有个神秘声音似乎说过“命中注定之人”一类的话，到底指什么呢？
难道是上帝故意跟自己开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玩笑吗？
思考这些东西，真的不如给小孩子们分糖果啊！